✤ S15、劣幣
希拉看著手中的銅幣。
直徑約三公分、高一釐米,在正面印有阿基里斯側面頭像,背面以花體阿拉伯數字寫有「1」,代表其幣值為AD$1(一個阿基里斯幣)的銅幣,是身為卡隆的希拉最常接觸到、同時也擁有最多的一種幣值。
正因為太常接觸了,當從店家手中接過這一枚銅幣時,希拉總覺得手中的銅幣不大對勁,似乎哪裡和她平時拿習慣的阿基里斯幣有所不同。然而即使她將銅幣反覆查看,看的不論是在她身後排隊的人或者面前的店家都明確的表示出了不耐煩,依舊也沒看出哪裡不對。
「喂!夠了沒有,我可沒少找錢給你,你賴著不走是想幹嘛?想詐錢嗎?告訴你,我雖然死了好幾百年,可記憶力還好著呢!去去去!東西買完了就走開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在荒園一帶販售著各種「淘來」的黑貨的店家以手勢做著驅趕的動作,臉上卻帶著熱絡親切的笑容朝希拉身後的客人招呼:
「噯!抱歉抱歉,讓您久等了!這位客人想買些什麼呢?需要幫忙介紹嗎?喔!您的眼光真是犀利啊!您手上拿的是本店新近的新品,我敢說全冥土能找到這玩意的店不超過三家,要是論起價格論起售後服務,那麼本店絕對是您最好的選擇……」
被趕至一旁的希拉看著那名翻臉如翻書的店家,拿著銅幣的手輕握成拳,像是仍有猶豫,但店家的客人來來去去,她在一旁看了半天,最後還是不發一語的將銅幣收入口袋,提著她新買的船用防水漆走了。
再次想起這枚奇怪的銅幣,是在數日之後,趁著休假日整理家中順便清洗制服時,隨著希拉將制服口袋翻出的動作,黃銅色的硬幣掉了出來,在撞擊到地面的石頭時發出了響亮的玎玲聲,引起了希拉的注意。
希拉:「?」
希拉彎下腰將銅幣拾起,並在銅幣被握至手中,難以描述的違和感隨之湧上時皺起了眉頭。
「怎麼感覺有點奇怪……」說不上到底哪不對,但就是覺得手上握的銅幣和自己平時所拿的銅幣並不一樣。她將銅幣拋起、接住,這麼重複了幾次,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銅幣好像……有點輕?
希拉「唔」了聲,將藏在枕頭底下的撲滿撈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轉開撲滿底下的開關,抖了幾枚銅幣出來。她將那枚奇怪的銅幣放在右手,把從撲滿中倒出來的銅幣放在左手,兩手握起像天秤一樣的左右一上一下搖晃著。
「嗯……」
掂了半天後,希拉發現雖然同樣是阿基里斯幣,但右手邊的銅幣似乎比左手邊的銅幣要來的輕一點,仔細看的話,雖然右邊的銅幣略帶深沈與斑駁,看起來頗有些歲月,但比起同樣老舊的左邊銅幣,右邊銅幣的色澤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自然,銅幣的邊緣摸起來也不像左邊的銅幣光滑流順,還有還有……
希拉一邊思考著兩枚硬幣的不同之處,一邊以指間將右手的硬幣來回轉動,讓硬幣從食指與中指的夾縫間一路翻轉到小指與無名指的夾縫間再翻轉回去。邊放空思考邊轉著轉著,結果就是一個不小心,喀的一聲將銅幣給折出了一個逼近直角的角度。
「……」希拉睜大了眼瞪著那枚說折彎就折彎的銅幣。
她真的沒出力!她平常這麼玩都不會有事的!她……
希拉不安的爬到電腦旁,打開電腦連上網路,以緩慢的指速在冥土網首頁慢慢戳下了「損毀 硬幣」的關鍵字,按下搜尋,面無表情但手指顫抖的點開了那個標題最為驚悚,寫著「小法典:毀幣最重可處死刑」的結果頁面,其實也沒全看進去,只看懂了那句「依據『妨害國幣懲治條例』第五條規定:故意損毀幣券致不堪行使者,處所損毀幣額五萬倍以下罰金」與「若因損毀幣券而擾亂金融,情節重大者,則處死刑或流放地獄無期徒刑」——麥色的臉因此被嚇得差點反白。
聽、聽說自首可以減一半刑罰,她現在去自首,說自己只是在玩銅幣時不小心把銅幣給折彎了,應該也可、可以減輕一半懲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