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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三 ✤ 池魚之殃
「姓寧的,來玩嘛。」
「姓寧的,來玩嘛來玩嘛。」
「姓~寧~的~來~玩~嘛~~」
「姓——」
寧五一掌輕拍在小桃紅亂晃的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拍打著。
變回蛇身,纏在寧五身上的小桃紅滿足地閉上了嘴。
然而安分不了多久,小桃紅又開始一個勁的嚷嚷著「來玩嘛來玩嘛」,一邊將頭往寧五懷裡鑽,一邊以蛇尾表示抗議地拍打著寧五。
寧五嘆了口氣。
事實上,自從不久前寧六娘拎著一條雖全身癱軟,卻會在觸及人肌時瞬間盤繞而上纏著人不肯放,還會不時發出抱怨與嘮叨、吵鬧十分的蛇回來,並將蛇丟給他處理後,他就沒停止過嘆氣。
不行。再怎麼下去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寧五決定採取自救行動。
小桃紅:「姓寧的——」
寧五:「太祖奶奶──」
側臥在案几上,以異於前幾日精神的委靡模樣倒著動也不動的鞍康魚,在寧六娘以勺子拌了拌,自碗中舀出切成細丁的水果時微微錚開了眼,細長的眼睛微微睜了睜,似乎想撐起身子,最後卻還是在好不容易撐起半身時倒了回去。
啪搭。
寧六娘:「……」
寧六娘停下了手邊餵食鞍康魚的動作,無奈地看著正各自急著找她告狀的一人一蛇。
「姓寧的,妳孫子都不陪我玩。」
「太祖奶奶,這蛇妖吵死了——」
「待小桃紅姑娘玩乏了,自然便不鬧了。」寧六娘語氣無奈,「五郎心善,就當陪小桃紅姑娘罷。」橫豎他們兩個平時不也是這麼一個模式相處的麼……
寧五不依:「誰曉得這傢伙什麼時候玩累啊?」
寧六娘嘆氣,繼續攪拌碗中果丁餵著模樣奄奄的鞍康魚。
鞍康魚臉貼著勺子聞了聞,突然咬住了上頭某一塊翠玉色的果丁,吧唧吧唧的細口吃了起來。雖看來仍舊無精打采,但似乎有精神了一些。
將裝有各類果丁的瓷碗置於桌上,寧六娘摸過擱於身邊的紙筆,刷刷兩聲,在寫滿細密字樣的筆記上又添了筆。
寧五:「太祖奶奶——」
許是吃飽了魚也精神了,鞍康魚站了起來,一雙細長的雙腿在案几上來回繞圈踱步著,不時抬頭低首,做出疑似在思考魚生的動作。
一張紙記滿了便換下一張,寧六娘細心紀錄著鞍康魚的一舉一動。
寧五又喊:「太祖奶奶——」
寧六娘頭也不抬:「若五郎厭煩,將小桃紅姑娘往院子裡一拋,不予理會便好。小桃紅姑娘雖蛇性難改,好於纏人,卻也不至於不識趣。倘若一次不成,多拋幾次,日後她對五郎,便與大郎、七郎再無二異,不再糾纏了。」啊,這個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愛,畫下來。
沾滿墨汁的毛筆在紙下畫了個生有兩腳的圓圈。
寧五不回話了。
簡單幾筆將鞍康魚的模樣勾勒出來,寧六娘抽空瞟了他一眼,看著被小桃紅纏著的寧五伸手捧住差點摔下地的小桃紅,一臉又無奈、又忍隱,偏偏又帶著幾分柔軟縱容的複雜模樣。
一腳以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寧五低下頭,朝寧六娘小聲說著:「……算了。太祖奶奶,我想還是就這樣吧,反正從那隻魚的反應來看,這傢伙再鬧騰也鬧不了幾天,我忍忍也就算了。」
小桃紅聞言用頭撞他,寧五「哎呀?」了聲,不重不輕地又拍了下她的頭,將她拍的暈呼呼的,張嘴想咬他為惡的手,咬不到,只好惱羞成怒地咬向他的肩膀,但沒使勁,連寧五身上那層微厚的衣服都沒咬破,於是看起來就像是掛在寧五身上了。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寧六娘微彎了唇角,搖頭笑著寧五的言不由衷,以指逗弄著想爬進碗裡的鞍康魚。
「五郎心軟,嗯?」
面對自家太祖奶奶故意的逗弄,寧五摸了摸鼻子,決定還是什麼也不說的好。